暗門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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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和那紀勉有關系？”
“算是吧，是吃了藥的，再半個多月就能好了。”
“你除了右臂和左腿還有哪裏受了傷？”
“只這兩處刀傷，並不礙事，只是左胸受了林豪一記碎心掌。我早知道他在這裏，早做了防備，只是肺腑受了些震蕩。不過他也沒討了好去，被我廢了一雙肉掌。”一口氣說了這樣多的話時崆的聲音有一絲的顫抖。
“碎心掌被廢了手，還不如殺了他呢！但即使是林豪，應該也不是你的對手啊，難道傷勢至今還沒有養好麽？”同行兩個月，時崆自然知道秦微對於那林豪絕不會存有半點惻隱之心。
“當然不是，我的實力大減只不過是功法的緣故，日後恢覆實力便是凡是兩番的。不過饒是這樣，林豪那老匹夫不也是沒占著好？”
“你沒有準備好麽？怎地還受了這樣重的傷。”
“那怎麽說也是一甲子的功力啊！一掌下來半邊身子都沒知覺了。嘶——”時崆正在往腿上的傷口倒著酒。“呼——就是便宜了姓陳的那廝，殺他的時候被砍了一刀，刀鋒偏了。”
“他不是死了麽？”
“是啊，直接就死了。”時崆的聲音裏還有一分笑意，秦微想起那李侍郎的公子中的牽機毒，也不由的感嘆，就這麽直接死了，陳大人確實占了大便宜了。
時崆一邊自己包紮，一邊對秦微感嘆：“我這一輩子最狼狽的兩次，竟然都被你撞見了，還都是被你所救。欠了你兩條命這可怎麽還啊！”
“只盼著你不要再有下一次就好了。”
秦微還不知道自己無意堵死了他接下來想要說的一句話，時崆頓了頓，說：“大概還要好多次呢！”
“你...！”
“你就不能練成了功夫再去尋仇？”
那怎麽來得及啊！時崆默默咽下這句話。
對於時崆來說，這個孩子大概永遠是一個例外。心中的苦，本是埋得深得自己時常都會忘記，可是到了她的面前，總是忍不住想要讓她知道些。總想要她關懷著些，而到了嘴邊，卻又什麽都不想要她知道。
“別光顧著說我了，一別才一年多一點，你的功夫精進很多啊！大概再有幾年，我就要不是你的對手了。”
“這話可真不實誠！我進步的再多跟你比可是差遠了，不過你依照你的說法，只要耐心再過幾年的話那林豪只怕就沒機會近你的身了，怎地這麽著急的取那陳大人的性命？”
“我再不取，就要被別人取了去了。”時崆包紮好傷口換了幹凈衣服，那沾染了血跡的收進了盒子裏。
“那人仇家挺多的？。”
“不是仇家，是他上頭那人，要殺人滅口了。所以我趕緊去把人殺了，正好方便栽贓。”
秦微沈默，時崆似乎真的把那仇恨放下了，說著自家家仇，卻如那浮生一般只當做與他人的故事說著，只是她也懂得，放下的，是恨。因為恨沒用。仇，卻是在骨血裏，除非你死我活，否則絕不消減。
難怪她會對那浮生心生好感，難怪會與那浮生談得來，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說不定，她若是淪落到那等地步，也會是那樣的人。
“別光顧著說我，方才那人，就是韓默聲吧，久聞寒剎府主的大名了，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怎麽和他走在一起，還一同假扮兄妹，你不像是入了寒剎府的樣子。”
“是冷劍府，一進沈煙谷，連負責評估的長老都沒見著，就被師父收了。”
“是冷檀？她也是好運氣，能得你這麽一個徒弟。”
“師父運氣確實不大好。”“對了，你那日暗殺那人的手法有什麽特殊麽？”
“那人猜不到麽？呵呵，你只要回頭告訴他兩個字，暗門，就可以交差了。”
“暗門？原來你在那裏。”那個齊國頭號暗殺情報組織。“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該好好調息了吧！”
“你要走了麽？”
“嗯，再不走，要出亂子的。對了，你練的功法感覺與從前，很不一樣了。”如果說那是的時崆如同晨曦的話，此時的他卻與黑夜密不可分。
“物極而反罷了。你那時給我的黑石，對我很有用。”
“黑石？難怪呢！”秦微極其那是在寒泉之中時崆的舉動。“我想起有一樣東西可能很適合你，但是這次並沒有帶出來，怎樣才能送到你手裏？”
時崆憋悶，他自然是知道秦微的，對於信賴之人是出奇的慷慨，只是這吃軟飯的感覺，唉，不過她越是如此真心相待，他想把這個東西交給她也就越安心吧。
時崆沈吟片刻，盡管在暗室之中，秦微依舊感覺得到他的目光，很深。
“城池之中無色齋，你去的時候拿著這塊玉，找十三。不出十****就能收到你的消息，最晚一月能夠趕去。無色齋裏的東西，你需要什麽，便拿什麽，需要什麽人的情報，需要什麽人的性命，都可以。”
“啊，嗯。”秦微不想拿這麽貴重的東西，剛要拒絕才猛然記起，自己拿出的東西也都是很珍貴的，時崆一個男人，接受她的東西心裏怎麽也不舒服吧。於是便乖乖伸手接住那一塊玉。光滑的觸感，顯然是時常把玩的。
“我送你吧！”
“別亂動了，我記得走過的路。”
“小微！”
“嗯？”
時崆張了張口，卻將嘴邊的話再次咽了下去。“沒什麽重要的事的話，還是不要找我了。對你很不好的。”
秦微指間再次拂過‘十三’二字，道：“知道了。”
看著秦微一步一步踏著來時的腳印走出暗室，因為夜明珠的光亮只照一側而面容更加棱角分明的時崆面色冷峻，只有一雙深不見底的瞳仁映著那一個小小的身影走出這一個黑暗的小世界。
半個時辰之後，有人找到了在街上亂走的紀鸞衣，並送到了廣安郡王府，匆匆趕回來的紀勉重謝了那人，又趕忙安撫驚嚇過度的妹子，一眾找不到兇手的人急得團團轉，偏偏這個被挾持的是個瞎子，還根本就不熟悉朗月城的路徑。
“暗門的人，功夫不怎麽樣，手段卻不差。姓陳的身邊算不上高手也都是有些名氣的，一下子死了四個，其中還有一個是被砍去了半邊身子，另有四人不是廢了招子就是斷了臂膀，還斷了碎心掌林豪一雙肉掌，你這故人夠狠的啊。”韓默聲這是在扮演紀勉麽？可是，聽起來怎麽這麽唯恐天下不亂？
“哦，是挺狠的。”秦微在屋裏走來走去，大有不把屋子走熟不肯罷休的勢頭。
“他與那李侍郎和姓陳的有仇？”韓默聲貌似心情很好啊。
“大概是吧！”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眼前轉悠？”
“沒有事情做。”
“隨我去湊白喜事！”
“哥哥，您讓一個驚嚇過度的孩子去湊喪事麽？”
......
“韓府主。”
“嗯？”
“您從前也受過這個感官訓練麽？”
“嗯！”
“都是什麽樣的人會經受這樣的訓練啊！”
“有意要做這訓練的人。”
秦微腹誹，韓府主方才還好好的紀勉附體，這一下子怎麽又冷淡了。真是陰晴不定。
“嗯？”
“你道這感官訓練是沈煙谷的手段？”秦微點點頭，韓默聲的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了紀勉的清越浮華，也並非寒剎府主式的深沈，仿佛又換了一個角色，道：“感官訓練是海天提出的。”韓默聲頓了一頓，接著說：“目前知道這個訓練的人大概只有十來個，經受過的也只有幾個。經受了完整的感官訓練的，加上你，也只有四個。你，還算不上。”
“想知道其他的人都有誰麽？”
秦微點點頭，並沒有對韓默聲把自己安放在能夠經受完整訓練的人中有任何的遲疑。
“你來猜猜看？”
“額...韓府主一位，姚伽絡師姐應該也是一位，再，清風長老？”
“只對了我一個。姚伽絡接受的並不完整，或者說，她有兩項失敗了。一項是觸覺，一項是視覺，當然，她的觸覺訓練也是我負責的。清風沒有接受過，那一個人是他的寶貝徒弟，虞驚鴻。另一個是海天從前的弟子，七年前出谷歷練的時候死了。也許你聽過他的名頭，有不少人還記得，叫做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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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是吃了藥的，再半個多月就能好了。”
“你除了右臂和左腿還有哪裏受了傷？”
“只這兩處刀傷，並不礙事，只是左胸受了林豪一記碎心掌。我早知道他在這裏，早做了防備，只是肺腑受了些震蕩。不過他也沒討了好去，被我廢了一雙肉掌。”一口氣說了這樣多的話時崆的聲音有一絲的顫抖。
“碎心掌被廢了手，還不如殺了他呢！但即使是林豪，應該也不是你的對手啊，難道傷勢至今還沒有養好麽？”同行兩個月，時崆自然知道秦微對於那林豪絕不會存有半點惻隱之心。
“當然不是，我的實力大減只不過是功法的緣故，日後恢覆實力便是凡是兩番的。不過饒是這樣，林豪那老匹夫不也是沒占著好？”
“你沒有準備好麽？怎地還受了這樣重的傷。”
“那怎麽說也是一甲子的功力啊！一掌下來半邊身子都沒知覺了。嘶——”時崆正在往腿上的傷口倒著酒。“呼——就是便宜了姓陳的那廝，殺他的時候被砍了一刀，刀鋒偏了。”
“他不是死了麽？”
“是啊，直接就死了。”時崆的聲音裏還有一分笑意，秦微想起那李侍郎的公子中的牽機毒，也不由的感嘆，就這麽直接死了，陳大人確實占了大便宜了。
時崆一邊自己包紮，一邊對秦微感嘆：“我這一輩子最狼狽的兩次，竟然都被你撞見了，還都是被你所救。欠了你兩條命這可怎麽還啊！”
“只盼著你不要再有下一次就好了。”
秦微還不知道自己無意堵死了他接下來想要說的一句話，時崆頓了頓，說：“大概還要好多次呢！”
“你...！”
“你就不能練成了功夫再去尋仇？”
那怎麽來得及啊！時崆默默咽下這句話。
對於時崆來說，這個孩子大概永遠是一個例外。心中的苦，本是埋得深得自己時常都會忘記，可是到了她的面前，總是忍不住想要讓她知道些。總想要她關懷著些，而到了嘴邊，卻又什麽都不想要她知道。
“別光顧著說我了，一別才一年多一點，你的功夫精進很多啊！大概再有幾年，我就要不是你的對手了。”
“這話可真不實誠！我進步的再多跟你比可是差遠了，不過你依照你的說法，只要耐心再過幾年的話那林豪只怕就沒機會近你的身了，怎地這麽著急的取那陳大人的性命？”
“我再不取，就要被別人取了去了。”時崆包紮好傷口換了幹凈衣服，那沾染了血跡的收進了盒子裏。
“那人仇家挺多的？。”
“不是仇家，是他上頭那人，要殺人滅口了。所以我趕緊去把人殺了，正好方便栽贓。”
秦微沈默，時崆似乎真的把那仇恨放下了，說著自家家仇，卻如那浮生一般只當做與他人的故事說著，只是她也懂得，放下的，是恨。因為恨沒用。仇，卻是在骨血裏，除非你死我活，否則絕不消減。
難怪她會對那浮生心生好感，難怪會與那浮生談得來，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說不定，她若是淪落到那等地步，也會是那樣的人。
“別光顧著說我，方才那人，就是韓默聲吧，久聞寒剎府主的大名了，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怎麽和他走在一起，還一同假扮兄妹，你不像是入了寒剎府的樣子。”
“是冷劍府，一進沈煙谷，連負責評估的長老都沒見著，就被師父收了。”
“是冷檀？她也是好運氣，能得你這麽一個徒弟。”
“師父運氣確實不大好。”“對了，你那日暗殺那人的手法有什麽特殊麽？”
“那人猜不到麽？呵呵，你只要回頭告訴他兩個字，暗門，就可以交差了。”
“暗門？原來你在那裏。”那個齊國頭號暗殺情報組織。“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該好好調息了吧！”
“你要走了麽？”
“嗯，再不走，要出亂子的。對了，你練的功法感覺與從前，很不一樣了。”如果說那是的時崆如同晨曦的話，此時的他卻與黑夜密不可分。
“物極而反罷了。你那時給我的黑石，對我很有用。”
“黑石？難怪呢！”秦微極其那是在寒泉之中時崆的舉動。“我想起有一樣東西可能很適合你，但是這次並沒有帶出來，怎樣才能送到你手裏？”
時崆憋悶，他自然是知道秦微的，對於信賴之人是出奇的慷慨，只是這吃軟飯的感覺，唉，不過她越是如此真心相待，他想把這個東西交給她也就越安心吧。
時崆沈吟片刻，盡管在暗室之中，秦微依舊感覺得到他的目光，很深。
“城池之中無色齋，你去的時候拿著這塊玉，找十三。不出十****就能收到你的消息，最晚一月能夠趕去。無色齋裏的東西，你需要什麽，便拿什麽，需要什麽人的情報，需要什麽人的性命，都可以。”
“啊，嗯。”秦微不想拿這麽貴重的東西，剛要拒絕才猛然記起，自己拿出的東西也都是很珍貴的，時崆一個男人，接受她的東西心裏怎麽也不舒服吧。於是便乖乖伸手接住那一塊玉。光滑的觸感，顯然是時常把玩的。
“我送你吧！”
“別亂動了，我記得走過的路。”
“小微！”
“嗯？”
時崆張了張口，卻將嘴邊的話再次咽了下去。“沒什麽重要的事的話，還是不要找我了。對你很不好的。”
秦微指間再次拂過‘十三’二字，道：“知道了。”
看著秦微一步一步踏著來時的腳印走出暗室，因為夜明珠的光亮只照一側而面容更加棱角分明的時崆面色冷峻，只有一雙深不見底的瞳仁映著那一個小小的身影走出這一個黑暗的小世界。
半個時辰之後，有人找到了在街上亂走的紀鸞衣，並送到了廣安郡王府，匆匆趕回來的紀勉重謝了那人，又趕忙安撫驚嚇過度的妹子，一眾找不到兇手的人急得團團轉，偏偏這個被挾持的是個瞎子，還根本就不熟悉朗月城的路徑。
“暗門的人，功夫不怎麽樣，手段卻不差。姓陳的身邊算不上高手也都是有些名氣的，一下子死了四個，其中還有一個是被砍去了半邊身子，另有四人不是廢了招子就是斷了臂膀，還斷了碎心掌林豪一雙肉掌，你這故人夠狠的啊。”韓默聲這是在扮演紀勉麽？可是，聽起來怎麽這麽唯恐天下不亂？
“哦，是挺狠的。”秦微在屋裏走來走去，大有不把屋子走熟不肯罷休的勢頭。
“他與那李侍郎和姓陳的有仇？”韓默聲貌似心情很好啊。
“大概是吧！”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眼前轉悠？”
“沒有事情做。”
“隨我去湊白喜事！”
“哥哥，您讓一個驚嚇過度的孩子去湊喪事麽？”
......
“韓府主。”
“嗯？”
“您從前也受過這個感官訓練麽？”
“嗯！”
“都是什麽樣的人會經受這樣的訓練啊！”
“有意要做這訓練的人。”
秦微腹誹，韓府主方才還好好的紀勉附體，這一下子怎麽又冷淡了。真是陰晴不定。
“嗯？”
“你道這感官訓練是沈煙谷的手段？”秦微點點頭，韓默聲的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了紀勉的清越浮華，也並非寒剎府主式的深沈，仿佛又換了一個角色，道：“感官訓練是海天提出的。”韓默聲頓了一頓，接著說：“目前知道這個訓練的人大概只有十來個，經受過的也只有幾個。經受了完整的感官訓練的，加上你，也只有四個。你，還算不上。”
“想知道其他的人都有誰麽？”
秦微點點頭，並沒有對韓默聲把自己安放在能夠經受完整訓練的人中有任何的遲疑。
“你來猜猜看？”
“額...韓府主一位，姚伽絡師姐應該也是一位，再，清風長老？”
“只對了我一個。姚伽絡接受的並不完整，或者說，她有兩項失敗了。一項是觸覺，一項是視覺，當然，她的觸覺訓練也是我負責的。清風沒有接受過，那一個人是他的寶貝徒弟，虞驚鴻。另一個是海天從前的弟子，七年前出谷歷練的時候死了。也許你聽過他的名頭，有不少人還記得，叫做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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